<月红>裙。
-民国pa。自爽产物，人物偏差有，私设如山。已二修。
-标题有点驴头不对马嘴，是因为还有下半部分。原本就是想吹吹红小姐穿上旗袍的模样，没想到，翻、翻车了。orz
-你没看错，这整个系列都是吹他们的彩虹屁。私心是想写写那个时代的沉重的，不然觉得总是少了点什么。我觉得拿枪穿旗袍的红红一定很好看，乱世中两人共闯出一片血路来。
同系列白苏 一日
裙
不知听哪里来的诗人一口胡诌，一股子浪漫气息：男人是臭泥巴糊成的，女人却是香露月华精雕细就的，那么如此说，一身衣裙便成了女人万千风情的开端。
这句话儿自口角飞出便弄得一群软软摊在沙发上的小姐掩唇轻笑起来，半圆形的沙龙里笑音摩擦入若即若离的烟雾交叠碰撞。彼此望望交递含笑目光，眉眼间流淌慵懒倦怠。上好的折扇把在掌间轻摇，另只手或握着小暖炉或轻抚着困倦的猫儿，在这连空气都化作流金的午后时光，用作调笑消遣是最好不过了。这里样样不缺，瞧瞧：软软的沙发垫子、咖啡香烟、充足的仆人和谈资笑料，美人和诗人，足以凑成几分上流社会的典型模样。
这些时光被百般消磨折腾，小姐们谈论的话题也无外乎几个：今儿哪家的公子哥又干了什么蠢事，明晚哪儿又有戏子唱台歌会可听，谁谁谁家小姐又做了件什么料子的旗袍，好书好诗好衣服料子拿出来夸耀分享……可惜我们的女主人并不在场，红红小姐还在修学，但晚上的酒会，是会参加的——她家丫头这样报到。
“红姐儿真是年少有为，这大上海没几个女人能比的。”
“那可是，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居然连枪都稳稳拿着——还能镇住一堆大男人，真是少见的了。”
“红红小姐生的不美？啧啧，看今晚换上旗袍，我们这些都给人家当陪衬吧。”
……
小姐们相互调笑，眼波流转，谈天正是酣时，听见门外人声，丫鬟喏喏道声容小姐好，众人齐齐抬头，这便看见涂山家的二千金——涂山容容走入门来，丫鬟脱下她的外套肩包退下去，二小姐照例挂着温和笑容向众人打招呼，秉着得体言辞八面玲珑。
“姐姐们可还玩得好？我刚放学回来，没打扰你们吧。”
的确是刚放学回来，学生装还没来得及换下，梳着齐齐整整的刘海，两握头发扎住搁在胸前，身后留出来披肩。青色褂子黑布裙，配白色长袜黑布鞋，和北平那些女学生没什么两样，乖巧又规矩。加之容容小姐本就娴静端庄，这身行头竟是万般的合适。
“姐姐去找东方少爷有点事，晚些回来，不过晚上的歌会一定参加。”逗了逗门厅栏子上歇着的绿鹦鹉，又随手在仆人递来的合约上落下一个流利的签名。涂山容容一边说着一边步过客厅，身侧撵着仆人听她安排诸项事宜——二小姐年纪虽小，但已经是家中二把手了。说着已经站到办公室的门口，半偎着门框抱臂回眸浅笑：
“也请诸位捧场。”
“再说，我就一枪毙了你。”
涂山红红抹过额前遮挡视线的头发，冷哼了一声，瞪着面前的东方月初。不由他开口就搂紧怀中书籍迈开步子，叫他赶紧追了过来。
东方月初面上打着哈哈心下暗自流汗，知悉自家姐姐脾性于是顺水推舟耍起贫嘴。用身躯尽力给她挡过拥挤的人流，引着她走过人声嘈杂的长廊。下午三点多一分的时刻，学校的走廊印入大块阳光，树影斑驳摇在白石灰墙上。陈旧但干净的窗帘一排排被风吹起鼓成大大一团，将人裹入午后温暖疲惫的圈套中。叩叩踏踏哒哒的脚步声混成一团，人声嘈嘈切切在耳道里碰撞。素白勾蓝边校服的学生来来往往，涂山红红自然也穿成这样，只不过女子在人群中太好辨认——你看你看，为了配合自家姐姐，东方月初专门换下一身便装。即使是这样也惹得女学生纷纷回首含羞观望。惹得我们的大小姐莫名有点不爽。
大小姐大小姐，谢天谢地。我们的红红大小姐就是和别人不一样——朴素的校服也穿出别于旗袍的另一番模样。布衣壳子勉强将平日高傲恣意收敛，再压上一副研究用的眼镜，怀中规规矩矩抱着一摞资料。见到个老师都会乖乖巧巧点头弯腰说声老师好，匆匆赶路完成课业——那些个只看过红红小姐酒宴上潋滟风华的只会玫瑰香槟讨佳人厌烦的傻小子看到这样怕不是要跌破眼镜，东方月初不由得想笑。
他很有幸成为那个能完全看到她不同样子的人。
“大小姐怎么这么粗暴？我记得你今晚不是还要参加酒会……？怎么，你的男伴就这样不要啦。”东方月初扁扁嘴又端起素日可怜兮兮模样，望望外面阴沉天空翻滚乌云，说着给她披上外套以免着凉。不出所料身侧佳人声色平平一脸冷漠：
“那样更好。”
“姐姐，你这样说我可伤心了。”东方月初语气愈发受伤，低垂眼角敛去眸中微光，嘴角却是笑意愈浓彰显做贼心狂。“一打妖馨斋糖葫芦安慰都算少的——”
拍拍黑色外套上的灰尘，和她并肩立在滴答滴答落水的屋檐下望着不知什么时候起的大雨瓢泼而下。——才不是陪她补个资料递个报告……？东方月初暗自腹诽的同时庆幸自己拿了伞，小小一把伞下挤着二人，啧啧，真是太妙。感谢老天爷。
“你看看，要不是我来接你，你就变成落汤鸡了。”
红红小姐有个怪癖，放学后要自己走回家，不要人派小车来接。即便如此，涂山家的三小姐还是不放心，早就偷偷派了保镖——虽然知道自家大姐身手最好。而东方家的少爷则是选择借着保护红小姐的名义陪她上下学，真是美事一桩。
“……”
涂山红红扯扯那人给自己披上的外套，皂角阳光柔混的气味盘旋鼻尖，在阴冷潮湿的下雨天难等可贵，还留着那人余温……并不讨厌。见他撑开油纸伞迈入雨帘，留下一个修长挺拔的背影，黑发三千风中飘摇。东方月初瘦又高，往那儿一站便是风景，现在配上这一蓑烟雨、一柄油纸伞，真真若是江南的好少年郎。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癖好，质量更好花样更多的洋伞不用，偏要坚持这江南出产的油纸伞。为此，涂山红红也难得的调笑过他一次：“莫不是想要演一出才子佳人烟雨离别。”没承想收到那人坦然回答：“才子有了，佳人有了，只不过要演的不是烟雨离别，而是……许仙得伞。①”
回过神来，却见雨中的他执着伞笔挺地立在那儿，好像一把苍竹，微微侧身望向这边，轻笑起来，挑眉朝她伸出手，语调漫不经心故意拉长：
“来吧大小姐，我们回家。”
①：指的是白娘子雨中还许仙伞，两人确定心意，当日喜结良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