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小红娘/月红】烟火
*一发完结。一点子对于东方月初这个人的感受罢了。他真真的是个温柔至极的人，值得被全世界善待。
*有泪自己抹，有苦自己化，即使要吐血也会生生咽下去。都说不撞南墙不回头，但是他即便撞上南墙，撞得头破血流，也不回头。
*自我感觉挺甜的w
烟火
「东方月初一辈子见过几场烟火，都刻骨铭心」
1.
隐居山林的日子虽然清苦，但好在父母都伴于身侧，一家子扶持着和乐融融地生活。其时东方月初并不觉得日子有多难捱，拉着东方秦兰的手下山卖画是件美差，可以走走逛逛，每次都能瞧见不一样的东西。虽然小孩子心性，每次都难免对山下的新奇物事感兴趣，好在东方月初知足，被逼着训练出火后的一颗糖葫芦便足够了。
后来有天傍晚，在院子里土地上勾勾画画偶然间抬头的时候，东方月初平生第一次见了烟火。
一条亮银色的细线在淡青色的天幕上弯弯绕绕，最后似是到了极限，便在尾端炸开了一簇繁密的烟花，散着星星点点朝大地落去。紧接着两根、三根，似有千万条不一般的细线直冲天际，结成一片片五颜六色、光彩熠熠的烟花。
东方月初仰着小小的脸，睁大眼睛紧盯着天空，被这盛景给震得说不出话来。
爹爹和娘亲都走出来，三人坐在院墙内一条破破烂烂的凳子上，一齐观望那来自繁华之地的盛景。
那个夜晚算冷的，刮着风。但是东方月初被父母紧紧拥着，被他们的体温暖着。而似乎那远在天边的烟火，也真像燃起的熊熊的篝火那般有着灼热的温度。
那时候东方月初还小，才开始模模糊糊地记事。只有这件事，这场景，刻在脑子里，怎么也忘不掉。
2.
东方月初后来入了涂山才了解到，原来涂山有夏日烟火盛会，规模颇大。也不知道小时候那入梦境般的烟火盛景，是不是涂山的手笔。如若是，那这次便要近距离观摩了。
涂山要开烟火灯会，东方月初自然不会错过。虽说不能插手各项事务安排，但布置街景搬运物件，还是很乐意做的。在街边踩着凳子帮狐妖们挂做工精致的灯笼，东方月初一直哼着小曲儿，心情和大多狐妖们都一样，处在一种欢欣兴奋的情绪中。
好不容易盼到了日子，东方月初一整日都沸腾不安，似乎等来了一件极大的喜事。精神一整日紧绷着，却还是忍不住在下午的时候倒头睡了过去。这些日子为了烟火会忙来忙去，谁都说东方公子对于这真是上心，自己也的确累着了。
东方月初昏昏转醒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可听见外面烟花冲天的啸啸声。
本迷糊的神经听见这一下子激灵起来，心道一声糟糕，立马披了袍子奔出门去。
烟花铺满了几乎整个天空，光亮直照得涂山城被涂上一层瑰丽的色彩，竟是夜如白昼。东方月初和众多人立在那儿仰头看天，但只看了一会儿便收回目光了，隐隐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问一旁的狐妖：“妖仙姐姐呢？”
狐妖答：“大当家似乎不怎么喜看烟花，每年这时候都是在城墙上的……”狐妖话音未落，东方月初便夺路朝涂山的城墙奔去。
“妖仙姐姐！”东方月初一口气奔上城墙，看到眼前静静立在那儿的女子大叫出声，心下的那点情绪沉沉地落了，但似乎又飘飘悠悠地升起来，直叫人手脚发软，好生奇怪。
烟花冲天的喧嚣声中依稀辨得铃铛清脆的声响，涂山红红的衣角在风中胡乱翻飞，烟火把她被风吹扬起来的发丝和鎏金的铃铛照得发亮。整个人被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听到身后声响，涂山红红微微侧头，东方月初呼吸一滞，便看见翠绿色的眸子映入了漫天的星火，在凌乱盘绕的金色发丝下闪闪发光。背后是炸开繁密烟花的天幕。
涂山红红似乎要问，但东方月初走过去截住了她的问话——黑发少年笑眯眯地摊开伸在自己身前的手掌，掌心静静卧着一颗糖。
“妖仙姐姐，今儿日子特别。吃点甜的会更开心呢。”
涂山红红很少吃甜的东西，更别说糖这类小孩子喜爱吃的了。但那时候涂山红红，电光火石间擦过心尖的想法便是：
不能拒绝。
东方月初给了涂山红红一颗，自己也吃了一颗。
那真是很甜很甜的一颗糖，就如天边漫开的烟火一般，甜味也在舌尖蔓延了。
3.
“富贵表哥见过烟火么。”东方月初披着明黄色的道袍，斜斜坐在盟主宝座上。漫不经心地把玩指尖的毛笔，腕下压着一纸事务陈列，但并没有审批的意思，而是盯着桌子角掌着的灯出神。
夏天到了，涂山又要举办一年一度的烟火盛会了。
王权富贵了然，道：“见过的。很美。”
“是很美。”东方月初眸子带了点笑意，叹了口气坐正身子。盯着桌子上的公文，又重复了一遍：
“很美。”
美到我所见过的任何一次，都是不可触及无法重来的梦。
“道盟人看你看得严，多加小心才是。”良久，王权富贵轻声说。
东方月初点头。
“你是不知道，城里还有一排排街挂了灯笼的，特别热闹，跟白天似得。”
“还要放河灯，那么大片水，挤满了河灯。然后全都顺着一个地方流，亮亮的，特别壮观。”
“还有集市。特别热闹的，卖什么的都有。妖馨斋还会出限量糖果……”
东方月初和王权富贵并肩坐在高高悬崖之上，盯着远处灯火纷繁的涂山城。东方月初带点对陈年旧事的怀念，以及一点点知悉涂山灯火会细节的自得。但这情绪立马又隐去了，默了一会儿，东方月初盯着远处的涂山，嘟囔：
“今年好迟啊……什么时候才放烟花。”
似乎专为驳东方月初一般，他话音刚落，几道细线便冲天而起，炸开簇簇金花，在九重天之上散成星星点点落往人间。紧接着千万条丝线盘绕夜空，开出绚烂的花儿。好似暗蓝色的锦缎用金线绣满繁复华丽的花纹。
东方月初和王权富贵都不做声了。仰头看着天空，面庞被光照亮。
东方月初看着看着，收回了目光，觉得眼眶有点酸，估计是被烟火光给照得。他看向远处黑漆漆的城墙，努力地看，久久地看。
——大当家似乎不太喜看烟花，每年这时候都是在城墙上的……
幼时的东方月初看完烟火的那天，睡梦中不只有了香甜的糖葫芦，还有漫天的烟火和相伴着的父母。似乎就是从那时候起便觉得远在天边的烟火也是甜甜的，惹人喜爱。
少年时的东方月初在涂山的烟火盛会上，在空旷的城墙上，送了涂山红红一颗糖。和涂山红红静静地站在城墙上看烟花的情景，就像那天吃下去的那颗糖一样令人难忘。
现在的一气道盟盟主东方月初，身负铲除涂山妖妇的重任。已经彻彻底底和涂山断绝了关系，涂山长街上再不见欢喜奔跑着逛灯会的身影，空留下一地的落寞和萧然。他却也在这时候，痴痴地想：
若是妖仙姐姐还在城墙上，若是我还能送她一颗糖，若是我们还能一起……
没有若是。
到现在所走的路，都是他自己选的。
若要再来一遍，他还是会这么选。
人生如夏花，如舌尖甜甜的一颗糖，如美得不可方物的烟火。但是花会凋谢化作红尘，糖会慢慢化掉不留余味，烟火也会在瞬息之间消失地干干净净。
最多留下刻骨铭心的回忆罢了。
他不悔。
End.
嗯。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